帕森之犬 第26(2/2)
帕森之犬帕森之犬 第26
快去标记彭庭献。
或者让他标记你。
快去。
手环敏锐地监测到他的心情,示威“嘀”了一声,sare听到动静便一下子拔腿而起,紧张万分地跑下楼,绕在他身边打转。
它“汪汪汪”地叫起来,狗吠声惊动了彭庭献,没过多久,一个热衷于吃瓜看戏的身影便出现在门边。
彭庭献困得微微眯起眼,双手环胸,望向楼下的他:“裴警官,你在哭吗?”
裴周驭已经完全顾不上回应他,这一次的情感反应比以往都要强烈,隐隐攀升到他难以掌控的边缘,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受的时候了,身体、心灵、腺体乃至情绪,均突破了实验改造时预估的范围。
“啊……”
裴周驭挤压嗓子发出一声怒吼,听上去痛苦极了,彭庭献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失控到这个份上,有点发怵地往后缩了下脖子,有点不确定自己后半夜的安危。
他此刻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一字不发,留给裴周驭充足的冷静空间。
但他没走,驻守在门边,隔着层层铁栏遥望他。
裴周驭仰靠在椅子上平息了会儿,胸膛随着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一只手臂垂落下来,另一只手,仍不甘心地捂着眼。
彭庭献看不到他眼角是否湿润,但他不信裴周驭这种人会哭。
一点儿都不。
抱着好戏落幕的心态,彭庭献又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躺回了床上,牢房没有熄灯,留下一束黯黄的光。
临睡前,他想了想为何蓝仪云为何迟迟没有召见自己,一天已经彻底过去,这个性情古怪的女监狱长,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想着想着,彭庭献便感到一股困意袭来,他阖上眼,安然睡去。
夜色在悄然间一点点流逝,深更半夜时,床边忽地散开柏木叶香。
抑制剂的有效期已经过去,彭庭献无法自控地被这股气味勾醒了魂儿,一睁开眼,便看到裴周驭又偷偷来到了自己房间。
他还没穿上衣。
彭庭献对被干扰睡眠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嘴皮一掀,冷漠吐出一个:“滚。”
随着他话音刚落,裴周驭却上前一步,黑暗中,他站在床边,似是踟蹰了一会儿,才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掩盖下,慢慢俯身———抱住了彭庭献的脖子。
那是个真正将他圈在怀里的姿势,一只手忍得发抖,但仍只是轻轻握着他的肩头,不敢用力,生怕他推开自己无法抑制的渴求。
他大掌托住彭庭献的后脑勺,将他固定给自己,贴着他温暖好闻的腺体,下巴也轻轻搁置到了彭庭献肩上。
彭庭献忍不住抖了一下:“痒。”
裴周驭低低发出一声“嗯”,隐忍着后退稍许,将扣着止咬器的下巴抵在了他颈窝里,避开锁骨,怕他喊疼。
他在信息素的安抚下闭上眼,缓慢的、缓慢的进入梦乡,sare在门口望着他俩,罕见的,露出了一个欣慰笑容。
它的主人进入梦乡,而它,也终于可以安心睡觉。
牢房的窗外刮过一阵风,静悄悄,吹在人身上痒痒的。
耳边捕捉到裴周驭均匀的呼吸声,他确实没哭,但脸颊烧得滚烫。
嘴笼冰凉的铁面贴在自己嘴边,恍惚间,彭庭献有种在哄老虎睡觉的错觉。
他没有将裴周驭推开,任由他抱着自己,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悄悄释放不可见人的情绪。
只给自己一人。
只有自己才有操纵他悲欢的能力。
宁静黑夜中,彭庭献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七监在一夜酣睡中迎来日出,危险周第四天,起床铃响,不久后,一位面孔陌生的女狱警突然到访,说是要来带走彭庭献。
裴周驭对这一安排早有预料,他早早地坐在了站岗台,堵在七监门口,上下打量了这位狱警一眼。
“你谁。”
口气冷漠的两个字。
女人微微向他一鞠躬,笑道:“我是新上任的监狱长秘书,一级警督,沈娉婷,很高兴认识你。”
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邀请他相握,裴周驭却连动都没动一下,这不在他真正感兴趣的范围内。
“蓝仪云让你来的。”
“是。”
沈娉婷悠然一笑:“蓝小姐有件事要问彭先生。”
彭先生?
这三个字从一位狱警口中说出,听上去有些违和,裴周驭没急于回应,无声对视着,观察了一会儿这位女秘书的神情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