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摄影师手札 第232(1/2)
战地摄影师手札战地摄影师手札 第232
给对方回了一封邮件确定了自己出发和大概的抵达时间,顺便也把接机地址换成了休斯顿。卫燃看着背景墙上的那两支大抬杆,琢磨着万一穗穗到时候真的跟着去了该怎么办。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以他对穗穗的了解,过年时候去姥姥家隔壁村串个亲戚这小玩意儿都得跟着蹭个压岁钱,去美国她是绝对不可能不感兴趣的。哪怕要回家过圣诞节,少说也得追着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提前预定点土特产什么的才正常。
但愿是想多了吧
没琢磨出什么预防手段的卫燃最终也只能暗自念叨了一句,早早的钻回房间瘫在了床上,缓解着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
回家的第二天,一家人特意去附近的景点玩了一圈算是过了元旦,此后的时间里,卫燃父母又恢复了平时忙碌的状态,甚至就连穗穗也在元旦假期结束之后独自返回学校等着放寒假顺便筹备着寒假一开始,就先送一批肥羊去因塔。至于卫燃,则趁着出发前的这段时间去了趟姥姥家。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穗穗的姥姥姥爷竟然在秋天的时候把房子给拆了,重新盖了七间大瓦房,如今房子还没装修好,他们老两口则暂时借住在了卫燃的姥爷家。
而且据卫燃的姥爷说,等开春他们的房子装修好了,就搬过去把自己家的也拆了重新盖上七间大瓦房。
甚至这两家的老人这次都商量好了,到时候两家中间的院墙都不打算留了,并美其名曰不但能省不少的砖钱,还能开一畦菜地出来。而这事儿不但自己的老妈没说过,连穗穗那小玩意儿竟然也没提过。
除了这两家老人闲的翻盖房子,更让卫燃没想到的是,穗穗姥姥家拆房的时候竟然还翻出了不少老物件。这其中除了几条早已开裂或者腐朽的排子船之外,还包括一个落灰了不知道多久的玻璃相框。
而这个足有半米见方的相框里夹着的,便是之前卫燃借着那支大抬杆回到白洋淀抗日战场时拍到的照片。
只不过可惜,不管是卫燃的姥爷还是穗穗的姥爷,他们虽然能勉强认出相框里那些略有些发霉的黑白照片上的人都有谁,甚至能认出里面那些合影就是在他们儿时记忆里这个院子里拍的。但却根本不知道当年是谁拍下的这些照片,更不知道照片里的人都曾经历了什么。
“大外甥,回头你去城里问问,这些老照片有没有法子修复修复。”穗穗的姥爷摆弄着擦的干干净净的相框道明了前因后果之后,顺便也提出了需要卫燃帮忙的事情。
“这肯定能,这事我都能做,有个一两天就能修复出来。”
卫燃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他当然能修,因为这些照片的底片就在自己手里呢,无非重新洗一遍的事儿而已,就算到时候找不到能洗照片的地方,用打印机也能打出来。
“真的?”卫燃姥爷端着酒杯赞叹道,“现在这高科技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有啥的”
穗穗姥爷一脸得意的说道,“拆房之前,穗穗那丫头拿手机发的那些小猫小狗的照片就是会动的,还有会闪光的字儿呢。”
“您说的那个八成是动图表情包吧”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终究没有挑破这件事情。对于这些老一辈的人来说,想解释明白什么是动图什么是表情包不但麻烦而且毫无意义,反倒显得自己脑子不正常。
而对于那几张略有些发霉的照片里记录的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长辈来说,或许除了留给后人的照片之外,还应该留下更多与他们有关的故事。
跟屁虫
赶在出发前一天,卫燃特地跑了一趟县城,找了一家看起来很有年头的照相馆,利用金属本子里的底片,将当初拍下的那些照片全都一一洗了出来。
相比穗穗姥爷翻出来的那个老相框里的那些仅仅只有烟盒大小的照片,新洗出来的这些照片在不影响清晰度的前提下,都尽可能的洗到了最大的尺寸并且进行了塑封装订成了两本厚实的相册。
这是目前情况下,他能做到的全部,至于当时发生的一切是否有历史记载,以及如果有的话,那些档案存放在了哪里,想调查清楚却是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给两家老人各留了一本相册,卫燃也在6号当天的一大早,搭乘着第一班高铁赶到首都,汇合了过来接自己的穗穗。
“这是你的机票”
穗穗启动车子之前,将一张钉着名片的机票递给了卫燃,“带队的是个姓张的导游,你到了机场之后给他打电话就行。”
“你呢?”卫燃接过机票之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伏尔加格勒?”
“我的航班得晚上呢”穗穗说话的同时已经踩下了油门,“到时候你走你的,我还得回学校和室友一起吃散伙饭呢。”
“行吧”稍稍安心的卫燃也就不再多问,主动将话题扯到了其他方向。
一路畅通无阻的赶到机场,仅仅只拿着个背包的卫燃在穗穗的催促下拨通了那位张导的电话。
带队的这位导游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瘦高个,手里的导游旗顶上,还挂着个自由女神像造型的毛绒玩具。
“卫燃是吧?”
“是我,这次给张导添麻烦了。”卫燃客气的打着招呼,这位导游并非自己家旅行社的员工,但该有的客气却是必不可少的。
“有啥麻烦的!”
这位张导带着导游职业特有的热情,见卫燃手里只有个背包,立刻催着他往候机厅走,“客气话就不说了,咱们得快点儿,我那夕阳团儿里有俩老太太快掐起来了。”
“那先走了,下午你自己注意安全。”卫燃扭头和坐在车里的穗穗打了声招呼算是告别。
“放心吧!我先回去了啊。”
穗穗话音未落,已经踩下油门,驾驶着她的玩具小车在地下停车场里跑没了影子。
“张导,咱也走吧。”
卫燃转身和急匆匆的张导打了声招呼,跟着对方近乎小跑着进了航站楼,汇合了一群五六十岁,人均至少一条丝巾的老阿姨。
帮着张导给所有的成员托运完了行李,忙完了各种事情,卫燃也被对方不客气的拉了壮丁,第一个接受安检进入候机室。
而在他看不到的队尾,那位瘦高个的张导也笑眯眯的给穗穗发了一条微信,随后领了对方发来的一个两百块的大红包。
同一时间,刚刚一直在地下停车场里兜圈子的穗穗也干脆的将自己的小车开进了一个停车位,换了一件外套戴上棒球帽和墨镜口罩,一路屁颠颠的跑进了候机楼,躲着卫燃他们那支队伍,从另一个口排队接受了安检,随后又在那位早已经被策反的张导指引下躲到了登机口另一边的角落。
而卫燃这边,在熟门熟路的帮着张导整合了那些过分兴奋的老阿姨们在指定的区域坐好之后,他也被张导拉到一边,一条一缕细致的交代着落地美国之后的事情,以及回来的时间点乃至到时候帮着对方人肉背点化妆品之类的小事。
毕竟不久前眼瞅着穗穗已经开车离开,卫燃多少也松了口气,索性和这位张导闲聊打发着时间。
在一个多小时的等待过后,这位瘦高个的张导主动结束了话题,起身招呼着众多阿姨们在卫燃的带领下准备登机,而他自己,也在卫燃进入登机口的同时,再一次暗戳戳的给穗穗发了一条微信。
另一边,接到消息的穗穗立刻摘了头上的鸭舌帽和能挡住小半张脸的墨镜,大摇大摆的排在了张导带领的旅行团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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