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1/2)
玛丽苏之心害我狗命(西幻np)因果
“玛格,好福气啊。”
主管那张油滑的脸挤进后勤部湿冷的空气,声音里带着刻意拔高的喜庆,“从今儿起,这腌臜地方就甭待了!”
玛格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沉重的浆洗棒槌,水珠顺着粗布袖口滴落,在湿漉漉的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她抬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看向来人。
“上头刚下的令,把你拨到伊莉丝殿下寝殿伺候,明儿就交割清楚。”
这只城堡里修炼千年的老狐狸,脸上堆砌出恰到好处的“为难”,重重叹出口气,仿佛肺腑里积压了千斤重的体恤,“唉,当初你从夫人跟前落到这泥坑里,我是严厉了些。可你也知道,规矩摆在那儿,松了,底下人嚼舌根子,我这夹板气,不好受啊!”
呵。
玛格心底冷笑无声。
何止是严厉?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见她失了势,脏活累活一股脑砸下来,忙起来连口像样的馊饭都吃不上。如今得了风声,倒演起“雪中送炭”的戏码来了?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么说,我现在就能滚了?”
玛格随手捞起一块浸满脏水的破布,慢悠悠擦着手。
“能能能!”主管忙不迭应声,搓着手,谄笑几乎要从脸上滴下油来,“累坏了吧?赶紧回去好生歇歇,养足精神伺候新主子。往后发达了,别忘了咱这份落难的交情,提携提携……”
“那是自然,”
女人嘴角扯开一丝冰冷的弧度,话音未落,手中那块湿淋淋、沉甸甸的脏布便带着破风声,“啪”地一声狠狠糊在主管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水渍混着污垢瞬间洇开,“主管大人的‘再造之恩’,奴婢刻骨铭心,走到哪儿都忘不了。”
欣赏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主管骤然扭曲成落水狗般的狼狈嘴脸,玛格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踩着满地的水渍,朝着后勤部那扇溅满陈年污垢、散发着刺鼻碱水味的大门走去。
伊莉丝为何会在此时横插一手?
女人心头疑窦丛生。
翌日。
玛格收拾好那点寒酸行囊,踏入伊莉丝的寝殿范围。
久未踏足,此地竟显出几分异样的冷清。殿外守卫稀落,脚步无声滑入殿内,目光扫过——主人不在。
只有两个负责洒扫的侍女,各自闷头对付着手中的活计。
侍女数量也少得可怜……
她暗忖。
“你是玛格吧?”一个拿着长柄羽毛掸子的侍女注意到她,迎了上来,“伊莉丝前脚刚走呢,特地叮嘱我们,你来了就带你去安置的地方。”
小侍女对主人直呼其名的熟稔态度,让玛格那双惯常古井无波的眼睛讶异地微微睁大。
侍女立刻意识到失言,慌忙捂住嘴:“天!我这张嘴!”她象征性地在唇上拍了两下,脸上却寻不见半分惶恐,反而带着点新奇的笑意,“殿下说啦,听不惯‘殿下来殿下’去的,没外人在,让咱们叫名字就成。”她胳膊肘捅了捅旁边擦花瓶的同伴,“喂,当时殿下原话怎么说的来着?”
另一个侍女捂嘴低笑:“殿下说,‘垫下’,‘垫下’的,听着像是要把她抬起来风光大葬似的!”
两人想起那场景,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饶是玛格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就你们两个?”
她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
“是呀,”先前那侍女顺口接道,声音压低了些,“你是不知道,自打莱纳斯殿下那档子事儿后,伊莉丝殿下就把身边人裁减了大半……”
“咳!”擦花瓶的侍女突兀地咳了一声,递过去一个警示的眼神。
玛格心下了然。
那侍女立刻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我先带你去住处安顿。喏,”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封印着火漆的便笺,“殿下临走时吩咐交给你的。”
玛格接过那方硬挺的纸张,指腹拂过冰凉的封蜡。
她顿了顿,这个向来孤高清冷的女人,竟破天荒地对着那侍女吐出两个字:“多谢。”
语气虽仍带着惯常的生硬,却已是破例。
跟随引路的脚步穿过回廊,越走,玛格心头的疑云越重。
这为她安排的住处,距离伊莉丝的主殿未免太过遥远。踏入室内,疑惑非但未解,反而更深——房间的宽敞、陈设的舒适,都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侍女,甚至许多低级管事应有的份例。
一切的答案,在她展开那张便笺时揭晓:
玛格:
本想为你另寻他处,思来想去,还是我这里折中些。一切已安排妥当,若你不想见我,无需点卯,随意找点事装装样子即可。况且不日我将启程南地,归期难定,你守着间空殿,总比在别处自在。
盼你满意。若有任何不妥,务必告知。
另,何时得空,再战一局“核桃堡垒”?
偷偷告诉你,这些日子我可没闲着,技艺精进不少。
伊莉丝
目光扫过最后那行带着点孩子气的字眼,一丝极其罕见的暖意悄然漫上心头。
玛格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她将信纸仔细迭好,指尖划过纸张边缘,目光无声地在室内一件件显然费了心思的物什上缓缓掠过。
——
“看出什么了?”
伊莉丝用浸透了浓烈香醋的厚布巾死死捂住口鼻,那具高度腐败的侍女尸体散发出的恶臭依旧无孔不入,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紧锁眉头,强忍着不适,目光在狰狞的伤口和青紫皮肤上逡巡。
“结案文书说是自戕,但疑点有二。”
卡斯帕戴着薄皮手套,指尖精准地点向尸体脖颈处那道深可见骨的切口,声音冷峻,“其一,切口过于平整利落,直切要害。一个走投无路、毫无武技傍身的普通侍女,做不到如此干脆。”
“嗯,”伊莉丝凝重地点点头,视线从伤口移向他,“其二呢?”
“她还有一双弟妹,”
卡斯帕的语速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就在她‘自尽’的同一天,被卖进了‘夜莺巷’。”
“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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